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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y City ─ 神所存在的地方
殘篇‧眾神所在之處
站在我身前的男人朝我伸出手,說:「我帶妳走。」
低頭,我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手遞給他。
因為知道自己選擇了錯誤的方式追尋執著,所以,無話可說,也無法強求什麼。
他牽著我,走進薄光中。我們一路沉默,好一會,男人才像是注意到什麼,微蹙起眉,開口:「不痛嗎?」
抬眼,我看著這個人,順著他的視線,來到自己的手腕。殷紅的血水不斷的沿著他的手掌、我的手腕滴落。然後,他放開了他的手。
男人並沒有擦乾那些弄髒他手掌的腥紅液體,只是再問了一次:「妳不痛嗎?」
我一愣一愣的,盯著那個癒合不了的傷口。沉默。然後,眼淚不知不覺的滴了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抑住不要哭出聲。原先沒有留意的患部開始刺痛起來,發麻、發癢。我才知道,原來人死後並不是沒有痛覺,相反的,那種痛,比活著的時候,要更加真切熾熱。
「你幹嘛提醒我?!」
我咬牙抗議。
刻劃在手腕上的烙印成了無法抹滅的痕跡。而它也像是要提醒妳錯誤一般地,更加豔紅,紅得刺眼。
「所以才說,妳選擇了最笨的方法。」
沒有安慰的話語,也沒有回應我隱藏在字句中的撒嬌。像是當場被甩了一耳光,男人的回答很現實,讓我無話可說,只能低下頭,跟著他走。
男人的身材很高朓,他長腿所邁開的一步,我往往要跨上兩步才能勉強跟上速度。
氣氛有點僵,我沉默,他也不說話。
過了一陣子,他才低低的說了句:「我沒辦法幫妳療傷,也沒那個能力幫妳療傷。這是妳該承擔的代價。」
我想,這或許是他最低限度的安慰。
我曾經疑惑,為什麼我不是像我所看到的那些被帶走的人一樣,變成如光般的球體,而是帶著癒合不了的傷口,像活著般,踩在閃著微光的步道上?
我疑惑的詢問,對方卻反問我;「妳想前往哪裡呢?」
他說:「妳沒有資格沉睡,甚至原本不會有人帶領妳安眠之地。但是我出現在妳面前,而妳現在跟我走在這條薄光路上。」男人微笑,「所以,妳想到哪裡去呢?又想去到哪裡?」
他說的話,沒有邏輯,卻讓我很在意。隱隱約約的,我覺得他希望我給他答案。
看著他,我試探地問:「你能帶我去哪裡?」
「妳不能去的地方之外的任何地方。」
他眨眨眼,似乎意有所指。
我覺得,喉嚨有些乾,眼睛也有些發痠。
「我所希望到的地方,你能帶我去嗎?」
我希望他給我答案。
「如果妳希望去的地方是我打算帶妳去的地方的話。」
他卻只是微笑。
引領死亡的人、帶領死亡的人、身處於不同世界的「人」。
不知什麼時候,男人停下腳步,在路邊坐了下來。他氣定神閑的模樣,不禁讓我覺得,說不定這個微光閃耀的道路,只是他所製造的幻境。他和我,不過是原地行走。
光的步道很長,長到看不到盡頭。我跟著他,在他側身坐下。
他沒有看我,也沒有開口說話。他像是在思考,不發一語。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我越發認為,他能夠讓我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我們沉默了很久,男人才終於開口:「其實『我們』算是多管閒事呢。」
複數詞,我知道他在告訴我,他會在這裡,並不只是他自己的意思,或許還包含其他沒見過的人的意志。
「我見得到他嗎?」
我問。
他聳聳肩,回答:「能決定的不是我。」頓了頓,「而且,那裡不是什麼幸福的地方,也不是什麼有趣的世界,甚至比妳曾經停留過的地方還要更加枯燥無味……這樣妳還想去嗎?」
對方很認真的給出了衷告。
「是地獄嗎?」
我問。
「誰知道?」
他攤手。
「可怕嗎?」
我看著他。
「……說是擺脫不了的枷鎖可能比較貼切。」
他回答。
「他和你……有相同的想法?」
我注視著眼前的人,希望他告訴我答案。
「這不是我能夠回答的。」
他微笑。
「……我去。」
因為我有想做的事。也有許多許多得不到解答的疑問,想要得到肯定的回答。
即使,這個決定可能使我懊悔。
「那麼,我會如妳所願。因為這是妳的選擇。」
男人站起身,再一次,朝我伸出手。
「能夠問你的名字嗎?」
我跟著起身,將手遞給他。
他頓了頓,回答:「我不能讓妳呼喚我的真名,但是妳可以叫我『朔夜』。」
我點點頭。
「『朔夜』。」
只是一瞬間而已。朔夜拉著我,空著的手掌向前一震,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讓我睜不開眼,隱隱約約,只聽見細細碎碎的沙沙聲,在耳邊嗡嗡作響。等我能夠張眼,面前的景物已經改變了。
我和朔夜站在一座高聳的石廊中間。他放開了我的手,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回頭。
他彎起唇角,露出有些嘲諷卻又複雜的表情,開口:「歡迎來到『眾神所在之處』。這個世界,遠比妳所想的,要大上很多。」
小記:被詛咒,下篇寫不完~只好繼續掙扎
本來想說不要出現多於的角色
結果天注定要我亡,我豈可不亡?囧
嗯...?原來今天是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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