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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
─the morrning light─
不止一次，想逃離那座名為「愛情」的牢籠......
明明渴望籠外的陽光，卻怎麼也不忍就這樣振翅高飛離去。
從未上鎖過的籠門，其實只要一步便能輕易的跨出，但她卻一直待在那個籠裡，遮起雙眼錮守著她已遠去飄渺的戀情。
兩人的戀曲早已變了調，怎麼唱怎麼痛，內心又深覺得它悠揚異常。
這樣的她，很傻是吧？
朝著掌心喝出一口氣，明明外頭是日頭高照的豔陽天，為什麼她覺得天氣冷得像是在下雪？
將自己埋葬在人來人往的街道裡，不出一秒便被淹沒在茫茫人海中，迷失了方向。
有時，她會荒亂得不知所措；有時，又慶幸自己可以如此渺小。
這樣，在被人群淹沒的時刻，她才能無所畏懼的隱沒在人群中大哭......只有這個時候的她，是個真實平凡的女孩。
不用在意別人投來的疑惑目光，不必藏著真實的情感假裝自己非常堅強......不必迴避那個其實深愛的人的笑容和擔憂的目光......
這時的她只是單純的卡佳里，一個平凡的女孩，一個單純的自己。
她很沒用的逃跑了，用一個彆腳的藉口，逃離那座令人心痛的牢籠、將他遺留在那個被綁死的空間裡。
是的，很自私。但若一直待在那裡，她會被他過於溫柔的目光給殺死。
一個人偷溜出門，穿著一身平凡的上衣短裙，卡佳里在鬧區廣場旁邊咖啡廳的露天座位坐了下來，看著在廣場中嘻笑的人們。
孩子們溜著滑板滑上斜坡漂亮的旋身，約會的情侶們有說有笑的談天，她瞇著眼微笑，靜靜地注視這些生活在安穩的和平中的人們。好似只要這樣，疼痛不堪的心就能稍微得到一些安慰，不再那麼糾結。
雖然現在的季節是燥人的夏天，她在溫度不低的室外開放空間還是啜著熱奶茶。
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因為他總說冷食對女孩子的身體不好，所以她幾乎戒了冷飲和冰品。
人大多時候都很反骨，身旁的人還在時總覺得他太過嘮叨，一天到晚為了小事爭執、生悶氣；直到他不在了，才開始對他說過的每一句關心念念不忘，甚至，藉由那些話語改變自己，假想他其實一直都在。
這樣的人很蠢。真的。
她瞇著那雙被橘紅色鏡片擋住的漂亮眼眸，看著人群微笑。
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逐漸轉黑，豔陽轉紅開始西沉；直到，那個被人告知她不曉得跑去哪裡的雙生兄弟在人群中找到她──然後宣告她的自我放逐告終。
蹙著眉頭，他表情很臭，緊抿著唇不發一語。
好似她真的活在過去太久了，久到跟不上歲月的流逝，連自己最熟悉的人，都覺得他看起來這麼陌生。
無意間定睛一瞧，其實他也改變了許多......
「嗨，煌。」卡佳里伸手打了招呼，「接我回家的嗎？」帶著笑容。
煌的拳頭握得死緊，鬆了又放，放了又鬆，紫槿色的眼眸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雙生姐妹。
有好多話想說，卻始終卡在咽喉發不出聲。
卡佳里看著他，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繞到他的身旁，挽起他的手臂。
「走吧，我肚子餓了。」調了調頭頂上的粉色鴨舌帽，摘下戴在臉上的橘紅色太陽眼鏡，露出琥珀色的漂亮眼珠。「可以在外頭吃嗎？」
她知道他會來。
煌的眼神有些微慍，瞟了她一眼，好一會兒才開口：「不回家裡吃的話，先打電話回家給瑪娜，她很擔心。」
天知道他接到瑪娜打來的電話時，那位奶媽語氣有多緊張，害得他幾乎是用衝的出來找人。
報復味濃厚的，伸手掐了她的臉一把。
「喂，煌！」他的姐妹怒了，差點撲上來咬她。
「形象啊，卡佳里，形象。」看著身旁穿著短裙露出一雙白色美腿的女孩，煌笑得很賊、很惡劣。
只是......幾曾何時，她不再排斥這種被她稱之為「累贅」的服飾的呢？
嗯，好像是從送走了那個人之後吧，終於開始學著打扮。
狠狠呼了他的頭一掌，打散煌越飄越遠的思緒。
他的姐妹橫他一眼，冷哼：「我還需要什麼形象啊，別趁機偷捏！」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下手真重！煌心底暗謅，揉著被打疼的腦袋。
「是是，不是餓了？想吃什麼？」他苦笑反問，轉移話題。
「今天陪我吃法國菜好不好？」有人還是很單細胞，馬上就被誘導成功。
真是......堂堂一國的首長，也是人稱的「歐普雌獅」，明明早已年過二十、是個成年好些年的大人了，個性怎麼還是那麼孩子氣？忍不住謠頭。
「妳決定吧，我沒意見。」
「那就法國菜！」她歡呼。
「好～好。記得先打電話。」
真的很孩子氣啊......
不過若是這樣就能讓她心裡說不出的痛苦減輕一點，他怎麼配合都無所謂。
──雖然她什麼都不說。
「你出錢？」對方開始敲詐。
「可以，反正我領的是公家薪水。」再怎麼吃都是她發的錢。聳肩。
「小心我吃垮你！」張牙舞爪。
「吃得垮再說，哈！」
怎麼配合都無所謂。
真的。
◇
如果要追溯起原因，可能會一竿子打死一群人。
往往一件事，錯的並不是個人，而是錯在彼此立場的不同──錯在一個不對的時間點，彼此選擇了不同的路走。
輕輕地，她哼著歌，樣子看上去心情不錯。
翻閱著菜單，點餐，然後上菜。
她托著裝著紅酒的酒杯輕輕搖晃，嗅了嗅，然後湊進嘴裡一口飲盡。
對不起，他錯了，根本不是心情不錯，而是差勁透頂！
「卡佳里，酒不能這樣喝！」敢忙搶下某人手上慢性自殺用的飲品，煌差點嚇出一聲冷汗。
餘下的一點液體濺溼了她的小外套，也染花了白色的繡花桌巾。
「幹什麼啦！害我外套髒了......」怒目瞪他一眼，卡佳里只差沒動手巴爛煌的腦袋。懊惱的掏出面紙擦掉浮動的液體，渲染開來的污漬卻怎麼也擦不掉。
只是，要比火氣，現在的煌大概比她更甚幾籌。
「卡佳里‧由拉‧阿斯哈小姐，酒是給妳這樣喝的嗎？」牙齒氣得忍不住打顫，他的眸光像是會冒火，「要慢性自殺，可以，不要在我眼前！」說完還重重蹬了桌子一下。
兩人的爭執引起周遭關切的目光，慢慢的吵雜了起來。
「吼什麼吼啊......」摀著耳朵縮了一下腦袋，注意到四周的情況，卡佳里雖然不滿的撇嘴，還是降低了聲量。「這是開放場所耶......而且人家心情不好，讓我喝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妳可以再說一次。」煌不怒反笑，表情看起來更加可怕。
話說，明明是雙胞胎，為什麼倒楣的總是他呢？不管卡佳里是哭是笑，他承受的心理壓力總是比她來得大。
「不說啦......就是單純心情不好嘛......」她垂下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嗯哼！」一起生活了好些年，該嚴格時他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大多都遷就她。脫韁的野馬有時需要旁人特別看管。
卡佳里沉默得不發一語。
悶悶的用餐，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
搭坐在車上，她突然說想看海，因此驅車來到海邊。
夜晚的海風特別寒冷，即使是夏日也不例外。煌將車上多帶出來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出門前，瑪娜特別塞到他手上的。
蹲坐在沙灘上，岸面拍打著浪花，卡佳里一直盯著浪，出神。安靜的陪在她的身旁，煌也不說話，只是兩人一起聽著海水寂寞拍打浪花的沙沙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也或許他們待在那兒的時間其實只有一會兒，卡佳里開始低低啜泣......沒有看他，只是一直流著眼淚，越哭越兇......
她頭一次開口，訴說一直不願意表達出來的內心話，也許是真的累了、倦了，感到深深地疲憊。
「煌......其實我一直都知道，要讓兩個人都自由就不該去想念......我，一直一直都對他有很深的愧疚感......最初背叛的是我自己，怪不得別人的。」抽抽鼻子，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點。
「......或許他可能並不在意，但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沒臉面對他。為了減輕我肩頭上的重擔他選擇回去殖民地，而我為了歐普卻先放開了他的手......」
雖然後來在戰場上兵戎相向......當時的她也天真的以為什麼都不會改變，只是兩人立場不同罷了，他卻別開眼，不再看她。
「他受傷回來時帶來了一個調整者的女孩子，他說，那個女孩救了他，我的心情一直很複雜......」
在他最需要人陪伴時，他和她，立場敵對。
「我真的沒把握能繼續當他的陽光，所以自作主張的跟他提了分手，他接受了......默默的回到戰場，回來，又讓我親手送回殖民地......」
他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反駁，只是無奈的揉亂她的頭髮，告訴她，「保持聯絡」，她連一句「保重」也沒有。
「我以為只要日子久了就會遺忘的......只是當他傳來了視訊，我卻又每天都隔著螢幕不停的想念他......這樣的我其實很壞對吧？明明說要放手給他自由，又用另一個理由束縛他......這是變相的折磨嘛！」
說到後來，她大吼。
悶了很久，一直都沒人可以說......很多事情其實她都懂，也不是真的粗神經，她聽得出阿斯蘭話語中的寂寞，也知道他沒有去環顧四周的理由──以他的條件撇除爭議性不說，是非常好的，她不是傻子。
「我每天都跟自己說，『就到此為止吧』、『這樣不行』，卻捨不得切掉那個聯繫的管道......唯有那樣透過冷冰冰的螢幕，我才見得到他啊！」
很想念，一直都是。
「今天看到他語帶想念的笑容......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殘忍......」
很多話說不出口......也沒有可以再牽他手的權利，因為是她自己放掉的，她卻在看到他瞬間自私地想再多霸佔幾秒。明明希望的是他幸福，她卻剝奪他幸福的權利......她做不到真的放手。
煌沉默的在她身旁蹲了下來，將她抱進自己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不哭、不哭。他在心裡默默地說。
「吶，煌......我是不是錯得離譜？」她問。她竟是如此自私啊......
錯的只是我們在相同的時間點選了完全不同的道路。真的。
「其實我很差勁，對吧？」然後她泣不成聲。
......
透過螢幕，看到自己認識多年的友人的那個時刻，煌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難過，或是該生氣。
他看得見好友那雙眼裡有著和自己同胞手足相同的寂寞倒影。
怎麼做，才是最好的？他並不是當事人，沒有資格下斷語，但肯定的是，絕不是這樣的彼此折磨。
「阿斯蘭......這樣的日子，你們想耗到什麼時候？」
他很想知道，到底好友是怎麼想的，因為他和她，兩人對他而言都同等重要。
不管是不是在一起，就算是分開也好，都要過得快樂......
「我只是希望，你們都能夠幸福......」
不是用思念麻痺自己，被寂寞啃噬......
那很痛......他真的了解。
但螢幕那頭的好友卻掛起了難看的笑容，讓煌忍不住皺眉。
「我會試試看。」阿斯蘭開口，「別那樣看我啊......煌......」他的聲音有些瘖啞，搖頭。
輕輕地，他這麼說：「其實我很寂寞......」
起身，頹喪的身影離開了畫面，留下了對頭冰冷的房間。
煌整個人癱在螢幕旁的躺椅上，手臂遮去他的表情。
......
「拉克絲......我該怎麼做呢？」
思念如海浪般偶爾波濤洶湧，時而冰冷，時而溫柔。
一個人擁抱孤獨的房間，他連燈都沒開，無助的抱著身子和螢幕那頭的美麗歌姬對話。
他們兩人一樣離得很遠，中間隔了整個宇宙。
難得的，連一向游刃有餘處理事情的她也露出苦惱的神情。
「煌......感情的事一向不是旁人插手得了的。」她嘗試表達自己的看法，「真正能做的，只有傾聽哦......」
「這種事是需要時間慢慢磨合的。」歌姬苦笑了下，「阿斯蘭和卡佳里都不是孩子了。」
所以，無法插手。
她知道，煌是明白的，只是同樣需要時間。
陰暗的房裡，悠然地傳出歌聲。
老實說寫到這邊暫時沒存稿了(死)
剛剛輸入法出了點問題~連字都沒辦法打~VISTA有時真的很討厭啊囧
這篇寫起來有悶...不過我也一直在反省自己為什麼每次寫AC都會變這樣？
(翻以前寫過的甜文)
好像跟薯條講的一樣，只要是寫destiny以後的AC都會變很苦哦？
(我個人只是覺得會很悶*1s)
這篇文的走向基本上我是覺得會很悶(被打飛)
雖然不至於是悲劇~但是要柳暗花明也有得磨哦...
(喵按：咦~我記得自己本來是要寫短篇的啊!!!!!!!!)
這篇裡面最無辜的應該是煌XD
一個人要承受三個人的情感其實很痛苦啊...
另外，我也一直再想~到底是要寫好一段就更新還是幾天一次更新長一點，這樣...
我盡量努力的寫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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