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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9/04 AM02:27  補遺


這篇是年少時,一直在腦裡面盤旋的故事的殘篇~
因為不歸於本篇,它又在我重築故事的時候跑出來~
所以還是寫了囧(滅)
寫這篇的時候人在台中~今天翻出來稍微再看過~
修修補補了一些些~感覺還是變了點味道(被打飛)
大概是跟日子過了很久有關吧~
畢竟這篇的人物都是我讀國中的時候跑出來的角色~
現在我都已經大學畢業了~歲月不饒人(死)

因為主篇我都還沒動筆(被巴)
不對,是電腦無稿......
以前寫小說都是純手稿,懶得一字一字key.......
雖然會修,但是大概會花上很久很久的時間吧.....(趴)


覺得還是有必要,還是稍微補了一下韓小楓的部份QAQ
(明明這是在她的主角篇會交代的東西啊囧)
不過很多細節還是缺得很零散就是...||||





歸途







兩個人,兩顆心,兩個不同的世界。


想逃離那個不想面對的過去,想自己學著獨立......


遠走他方,最終仍舊歸於起始。





四月的春天,天氣還有些微涼,這時的台北時間大約是清晨四點五十分左右,尚未破曉的天空佈著層層的烏雲。


溼冷的氣息在空氣中飄散著,讓剛拖著行李走出機場大門的伊藤若月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哈啾!」將行李放在一旁,她不敵寒意地搓了搓手臂,拉了拉穿在身上的夾克,將手伸進口袋裡翻找著事先換好的零錢。


離開家鄉幾年,第一次歸國,她看著有些熟悉卻又陌生的城市街道,其實有些近鄉情怯。


甩甩頭,拉著行李走到等候公車的騎樓下,瞥了手錶一眼,公車大約還得等上一陣子。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閉起眼睛想打個小盹。


闔起眼才沒多久的光景,肩膀沒來由的被拍了一下,嚇得伊藤若月差點沒跳起來尖叫。


「哪個死王──」三魂七魄都不知道被嚇飛到哪兒去了,轉頭想罵人,一張放大版的笑臉卻讓她把沒罵出口的話全給吞回了肚子裡。


「嗨~小姐,要不要搭便車啊?」來者一面微笑,滿不在乎的說著搭訕的台詞,一面撩著披在肩頭及背上的楓紅色長髮,淺棕色的眼珠溜溜的轉動,眼神中帶著一抹戲謔,詢問。


她的容貌和伊藤若月乍看之下有八九分的神似,但卻又不是那麼讓人難以分辨的相像。至少,以身高論之,對方足足比她高了十來公分,也比她多了好幾分嬌媚。


伊藤若月望著眼前的人,情緒由驚嚇為無奈。


「楓姐,妳差點沒嚇死我。」她的語調有些有氣無力,語畢,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誰叫妳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這裡?」被喚為「楓姐」的韓焰楓聳聳肩,表情完全沒有任何的悔意,皺了皺鼻子,她把頭一偏,故作可愛:「小姐,妳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哦~」


拉長尾音,咧出有著小虎牙的潔白皓齒,繼續衝著伊藤若月微笑。


伊藤若月白了她一眼,更加無奈了。


雖然,眼前這個人自認識起便非常的照顧她,也因為知道她要回國而不惜跟她訂同一班的飛機回台──說是飄浮之旅終於可以告一個段落和她一起回家......但是想想,一個人完全毫無防備的時候,卻突然被人拍肩嚇了好大一跳......能不生氣就不錯了吧?


所以,她真的只是無奈而已。


「有人接妳?」伊藤若月問。


她們兩人是一同搭機回來的,儘管是前幾天臨時起意才上網買的機票,但平常也沒看韓焰楓特別跟誰聯絡過,因此,對於她有人接送這件事,伊藤若月感到非常的神奇──她和家人聯絡的次數都比韓焰楓的次數多得多。


「有啊。」韓焰楓回答的非常理所當然,揚起手指往前一指,「我家長工是不管人身在何處都能差遣他把妳送回家的萬能型司機。」指著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銀白色勞斯萊斯,車子旁有一抹纖長的人影正慢條斯理將的將她的行李搬上後車箱。


「......長工?」聽起來真是個可悲的名詞,伊藤若月為他默哀了一秒。


「哈哈,青梅竹馬本來就是用來虐待的啊!有人可以使喚,不用白不用嘛~這可是我們家的定律。是男人就該為女性服務!」韓焰楓對於「使喚人」這件事可是別有心得,一點都不會良心不安。


「這個嘛......」伊藤若月看著那個慢吞吞的搬著行李的人影,再看看眼前衝著她笑的人,「聽起來還真悲哀。」這句她說得很誠懇,末了,才又想起什麼的接口,「那一位就是妳告訴過我的『那個人』嗎?是的話請別害我被馬踢。」


想起過往韓焰楓和她提過的重要人士,伊藤若月很怕棒打鴛鴦。


──她不想遭天譴。


聞言,韓焰楓笑笑的推了她一把:「才不是呢!兩個人差很多耶──就個性來說。」語氣轉了一下,眨眨眼,隨即看向天空,「再說,看起來快要下雨了。」


「噯?!不會吧?」那麼衰?


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伊藤若月馬上被轉移思緒,話才剛說完,天空便開始下起了毛毛雨。


「看吧。」韓焰楓一臉得意。


相較之下,伊藤若月就沒那麼開心了。


「......楓姐,心理師都兼差看氣象的嗎?」那麼神?電視上頭的那些氣象主播都該集體跳海自殺了啊!


「唔,這只是我個人單純的特殊直覺罷了,嘿嘿。」


「......」伊藤若月無言。


爾後,迫於差遣人大魔王的淫威,伊藤若月只能被拖著搭上聽說「很順路」的「便車」。


......




甫見到伊藤若月的剎那,風亞傑有一瞬間的錯愕,但也就只有那麼一瞬間而已,他和伊藤若月對看了好幾秒。


注意到他的視線,韓焰楓一臉了然,驕傲的將伊藤若月拉到身前來獻寶。


「這妹妹很可愛吧,亞亞?」她咧嘴笑得很欠扁。


而發揮著自小培養的騎士精神,將伊藤若月的行李搬上後車箱的風亞傑停步思考了一下,點點頭,順從的回答:「看在她可愛的份上,今日計程車不跳錶。」


「ㄘㄟˊ,去你的計程車。」韓焰楓不屑的抬腿,在他亮晶晶的銀白車門上印上一個美美的鞋印。


風亞傑當場黑臉。


「幹~我要跺掉妳的腿!」踹他愛車者死!咬牙,他陰狠的瞪著那個聽說是他青梅竹馬的女人。


韓焰楓不怕死的哈哈大笑。


被晾在一旁無法融入兩人世界的伊藤若月只能頭頂五條黑線,直到被推上車。





從她有意識起,她就發覺,自己只有哥哥能夠依靠。


難過的時候只有哥哥是她的避風港,快樂的時候也只有哥哥能夠分享。


但當年紀稍長......她讀書,哥哥拼命的工作,雖然哥哥依然是她休息的港灣,她卻開始驚恐......


──會不會,自己其實是哥哥的累贅呢?


她和哥哥是私生子,兩人雖說出生在日本的大戶人家,卻走到哪都被人冷眼的看待。


母親心疼他們,所以在下著銀白雪花的某年冬天,帶著還很小的她和哥哥,離開了日本,回到她的故鄉。


母親帶他們來到一幢四周長滿綠色大樹的氣派別墅,踏進門,她看到一個緊抿著雙唇的中年男人,而她楞楞的看著母親被那個男人毒打,哥哥衝上前幫她擋駕,也挨了好幾棍。直到棍子被抽斷了,她才看到男人跪了下來,抱住母親嚎啕大哭。


那時的她並不知道為什麼男人會打母親,嚇了好大一跳,後來母親才拉她和哥哥到身前,告訴他們:「這是你們的外公,我的爸爸。」


其實,她並不是很喜歡外公,總覺得他經常抿著唇,看起來很兇,所以伊藤若月經常躲著他;而母親的身體並不好,回到台灣後,更是三天兩頭住醫院。


母親總是睡在病床上,外公忙著工作,哥哥則是拼著上學,一面接受外公額外指派的工作──因此,她總是自己一個人。


她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只是漸漸的,她不再說話。


直到上了幼稚園,有同學開始罵她啞巴,才讓每天都忙到十一二點、體力透支的哥哥發現這個令他驚駭的事實。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驚慌的表情。


「我只是,討厭說話而已。」為了安撫哥哥的情緒,她說了這麼一個理由。


自此,哥哥便不管自己究竟有多累,每天想辦法榨出至少一小時,硬逼著她說話──不管她如何尖叫抗議。


「我怕妳哪一天真的都不說話了。」他這麼說。


而後,這種生活始終持續著,不曾間斷。


有時,伊藤若月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在情感上有著某一程度的缺陷?她不知道,兄妹這樣的感情究竟是好或是不好......她只知道,比起母親或外公,哥哥才是她的生活重心。


母親在她八歲那年過逝,是旁人告訴她,應該要哭泣,她才掉了幾滴的眼淚;外公在她十二歲時心臟病猝死,她連滴眼淚都沒有掉。倒是哥哥,那幾年,顯得特別憔悴──雖然看著她時,總是掛著笑。


伊藤若月知道,自己並不是個好妹妹,許多時候,她最先考慮的,往往都是自己。所以當哥哥學成歸國,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一個人留在國外。


也是在那時候,她認識了同樣獨自一人在國外晃蕩的韓焰楓。



她們兩人是同學校的學姐妹,同住一間宿舍。

韓焰楓的行動向來我行我素,不管旁人將她傳得多難聽。


──是的,她聲名狼藉。


絕大多數的校內人士與她絕緣,交友圈小得可憐,但身旁環繞各有形色的男女,通常立於頂尖。


出於人類善妒的心理,她的身邊總傳播著各式各樣的流言蜚語。


有些抱持獵人心態的男女常兩面做人,一面討好,一面說著她的壞話。通常她都是眼尾一瞟,將自己塑造得更加難以親近,然後暗暗冷笑。


她的成績名列前茅,出席率則在被留級的邊緣,有時她會突發其想,收拾行李消失大半個月以上沒半點音訊,回來時又像靜止不動的雕像,安靜的坐在房裡,客廳裡。


本來,伊藤若月應該會和學校裡的其他人一樣,不會和她有過多交集。


她們,一個青澀不諳世事,一個冷淡而拒人於千里,所以即使同住一個屋簷兩個多月,一天也講不上五句話。


熟識的契機,是伊藤若月摔了哥哥打來要她回家的電話,她對電話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


當時坐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的韓焰楓突然抬眼看她,在她掛下電話後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目光凌厲的直視她。


「十幾歲的小丫頭也想學人闖蕩大事業?這麼跟家人說話?」語氣裡有著濃濃的嘲諷,雙手交疊在胸前,「我也是這間房間的住戶,妳的態度嚴重讓我心情惡劣,所以請給我一個妳摔電話的合理理由。」


伊藤若月被看得頭皮發麻,以當時的年歲,她太年輕,恐懼絕對是必然的。


同寢的這位學姐平時很靜,也不常笑,但一起上學的途中,伊藤若月曾親眼目睹她面無表情地動手折斷公車色狼的雙手,游刃有餘的掛著笑,一面冰冷的嘲諷──像她現在表現出來的神情。


打從心底崇拜韓焰楓,同時也畏懼她。


隱約知道學姐說一是一,即使很多話說出來很丟臉,但在對方冰冷的注視下,伊藤若月還是開口說出自己無法傳達給親人知道的真正想法:「因為......我也會長大,想學著自己獨立。」


人並不能永遠停留在原地,也沒有人能永遠保護自己......所以,她並不能永遠當個只會撒嬌的小女孩。


「在我覺得自己成熟到可以幫助到他時,我自己會回家。」她不想成為哥哥的累贅。


聞言,韓焰楓沉默的看著她,過了許久,才露出笑容。


「其實,妳一直都是個小女孩啊......」她這麼說,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留下不明所以的她呆站在原地。


她一直都不明白,當時那句話中的意思,但從那天之後,兩人的互動就多了起來,很多事一起做,很多話也會一起聊。


曾經問過,為什麼她總是冷漠的拒人於千里,這樣會遭來旁人的指指點點。


她卻意味深長的笑笑,和她的個性一樣自我的回答──


「因為我是還沒長大的小孩,所以不想理會這個太過污穢的現實世界。」


......




她說,她曾經有一個雙胞胎的弟弟,但他卻在某天感冒發燒的日子中因為冒著大雨出來幫她送忘了帶的便當,在過馬路的同時不小心絆了一跤,摔倒在車道上,在他爬起來前,後頭酒駕的車子先一步輾過了他年輕的身軀然後衝撞上安全島,一場意外葬送兩條人命。


接到消息時,她錯愕的以為朋友在開她的玩笑還伸手推了他一把,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垂著頭,眼淚一直掉......


「有時候人命就是這麼脆弱,而我沒辦法原諒自己,就算大家都說那不是我的錯。」韓焰楓淡淡地說,淺淺掛著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


她說,明明生著重病卻在發現姐姐忘了帶走便當而冒雨出門的弟弟根本是個笨蛋,竟然還因此丟了一條小命......


「想想,他連女朋友都沒交過耶,笨得有剩!」一面罵一面滑下淚水。伊藤若月別過頭,不去看她的表情。


她說,看到弟弟冰冷的屍體的那一刻,她根本是氣到失去理智,一面尖叫一面捉著他猛搖,好似只要再大力一點,弟弟就會醒過來。


旁邊的好友拼命的將她拉開,抱著她,叫她不要哭。


「嘿,我怎麼會哭呢?我可是韓焰楓耶!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哭的韓焰楓......」


她的父母長年旅居國外,在她的兄長滿了十六歲後便將擔子丟給大兒子,開始兩人世界到處遊山玩水。收到消息,他們一臉慘白的回來,後頭像綁肉粽似的連好友的父母一併帶回。當時的她,已經到了只會將自己關在陰暗的房中不吃飯也不與人交談的地步了。


渾渾噩噩,有時看著天空,累了倒頭就睡......清晨到深夜,分不清白日黑夜。


好友拿著餐點進來哄她吃飯,被她連人帶飯轟出房門外加咆哮。


「那個時候我那對不肖的父母在家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再看到我海扁了他好友的兒子後,看不下去的老爹終於鐵青著臉,進房狠狠毒打我一頓......」咬牙,韓焰楓對此非常不滿。


她爹說,如果待在台灣太過痛苦,他可以出錢讓她去任何她想到的國家闖蕩幾年,問她要不要一起走。雖然老哥是一臉鄙視他老父的表情,卻也沒多說什麼,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音。


「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當時的我覺得,如果能離開那個讓人傷心的地方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好過一點,因此我離開了......然後被老父老母綁在身邊兩年。我爹本身自己就是個聽說很行的庸醫,在確認我真的可以自己生活不會做蠢事後便一腳把我踹出門自生自滅,繼續跟他老婆逍遙去了。」越說越咬牙切齒。


「不喜歡跟人有太多交集的原因是本身的個性缺陷,我不太想提,但是,我討厭那種明明能跟家人相處卻不懂珍惜的傢伙。」語畢,她的眼神飄了過來。


「小月,妳知道嗎......即使是我,不斷的在外飄蕩,有天還是得回家的──記得對自己哥哥好一點。」她認真地說。


伊藤若月真的覺得,自己打從心底崇拜著這位學姐。


......



「嘿~親愛的,妳到家囉~」


清朗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朦朧間幽幽地醒來,看見前座笑著的前輩友人,伊藤若月才發覺原來自己睡著了。


發呆一下,夢裡的學姐和眼前笑著的女人輪廓重疊。


──奇怪,她們究竟認識多久了呢?


伊藤若月揉揉眼,抬頭望向窗戶外邊的天空。


雖然仍佈著厚重的烏雲,天色倒也亮了。


看一看四周的環境,車子停在離她家不遠的路邊。


咦,到了?!


「前面的樓梯車子上不去,我幫妳搬行李。」風亞傑解釋,身手俐落得沒兩三下就將行李全送到伊藤若月的家門口,甚至非常紳士的堅持護送她,直到她拿出鑰匙開門。


目送銀白勞斯萊斯離開,伊藤若月在家門口罰站了很久......


「......我記得沒跟楓姐說過家裡的地址吧?」


依稀印象只說過哥哥的房子買在天母......為什麼她可以準確無誤的進到家門?她很納悶。


但,此題,無解。






銀白的車子裡,風亞傑控制著方向盤,瞥了眼注視著車外風景的韓焰楓提出了疑問──

「小楓,這次回來是打算長住了嗎?」由於是一起長大的像是親人般的好友,她的個性他了解。


「是啊,飄浮之旅已經飄得夠久了,該回家了。」她回答,「反正失去的人已經回不來了,但我在國外找到了新的小白兔,所以,夠了,該醒了。」伸伸懶腰。


「我看妳還是很想睡啊......」他輕笑,「小白兔是指剛剛的小妹妹?」問道。


「嗯......」沉思,「看到她像看到過往自己的倒影。」所以反倒讓她開始反省自己。


生命中難免會失去什麼東西......痛了將近十年,夠久了。


說穿了,就是因為當時難以釋懷的傷痕讓不久前還年輕的她變得憤世嫉俗、難以親近──但是上天讓她失去一個手足,卻派來一個她年少的倒影,夠了。


不管長了多少年歲,每個人的心裡永遠都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就連她也一樣。現在戒了總是讓她不停哭鬧的糖癮,即使未來如白開水般平淡,她也有勇氣可以走下去。


「看來唸了幾年的心理系,妳真的有稍微長大一點。」風亞傑半虧她的吹了聲口哨。


「去你的!」某人給了他一記衛生眼。


「哈~實話啊!......話說,妳不先給某人打個電話嗎?這樣回去會嚇他吧?」這妮子,要「歸巢」了,所有親朋好友都接過她的宣示電話,就唯獨沒撥給最煩惱她會死在國外不回來的某人。


「反正回家就看得到人啦,有嚇到人的話倒也滿有趣的。」韓大小姐如是說。


......說真的,性格惡劣這點真是一點都沒變。風亞傑在心底暗謅。


「我為凡凡默哀一下......」阿門。


車子駛上山坡,停在山腰中某片私人土地上建造的綠白相間木造別墅前。


車庫裡頭停著幾部車、幾部摩托車,韓焰楓下車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幾年大家陸續在外面買了房子,這間屋子就乾脆將後面幾戶被當客房的出租出去,只留了前棟有大家房間的下來稍微賺點零頭。那邊的車子有些是房客的,每個人都很好相處。」注意到她的視線,風亞傑解釋,一面卸行李。


韓焰楓「哦~」了一聲表示了然,「能租得起的應該也不是簡單的角色......」不是她想吐槽,她們這掛人除了她之外,各個都是吸血鬼──專吸別人血汗錢。


「嘛......合開公司的,年紀跟我們差不多,不過不重要啦,以後再慢慢認識。」風亞傑將行李提到門口,轉了鑰匙開門。


「其實認不認識也無所謂吧?」她聳肩,然後,被人伸手頂了一下頭。


「遠親不如近鄰!這孤僻個性怎麼還不改?」風亞傑完全無法茍同她的想法。


哀怨的瞪他,韓焰楓推開門,好讓他幫忙搬行李。


睽違了好幾年,她印象中的家卻一點都沒變......她站在原地。


沒有變過的擺飾、沒有變過的白色旋梯、屋裡的一切,就跟她離去前的樣貌沒什麼不同......複雜的鄉愁突然地盈滿心湖,悄悄地,咚的一聲。


「站在門口幹什麼?進來啊!這個時間大家都不在,來開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東西都搬上二樓的風亞傑忍不住開口叫喚。雖然她的東西不多但也是很重的。


「來了啦!」闔上那扇熟悉的白色花門,韓焰楓踏進屋裡。


──我回來了。
輕輕的,她在心裡說著。


然後跟上腳步。

注意到她細不可察的反應,風亞傑的唇畔勾起了微笑。

──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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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ninr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