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s the wind…

閱讀可一面搭配BGM→ガーネット

 　　　　　　　　　　heavenly days

晨光

─the morrning light─

喜歡、喜歡、好喜歡......如此令人害羞的言詞，偷偷在心中吶喊過無數次，卻一次都沒有對她說過。

豔紅如牡丹的墜飾，偶爾映著他寂寞的倒影，然後在那雙孤寂的綠眸深處，投射出他無法忘懷的纖細人影。

藏在衣服下，掛在脖子上，不曾離身的守護石項鍊，是她親手為他戴上的......觸摸它，彷似觸摸她，有時難過得令人心悸。

親吻冰冷的墜面，她不在身旁的日子，只有它陪著他度過太過寂靜的深夜......

一直都記得那天，不斷迴避他眼神注視的她，怯生生地來到他的房門口，半垂著臉，腳尖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地板。

「阿斯蘭......可以單獨跟你談談嗎？」她的語氣很平穩，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而這個決心和他和她切身相關。

四周都是刺鼻的藥水味，煌正在一旁幫他換藥，突然抬眼看她，表情一臉茫然。

他並沒有開口，倒是煌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說啊，卡佳里？」停下幫他上藥的動作，紫槿色的眸子看著站在門旁垂首用腳畫著地板的雙生姐妹，像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不安的轉過頭來望著他。而他給了他安撫的笑，要他不用太擔心。

煌總是將他和她的事，看得比什麼都要重要，幾乎和他對拉克絲的情感一樣深。

「嗯......算是很重要的事......但又不是那麼重要......就是有些事，怎麼都覺得該和阿斯蘭談談......」笑著抬眼，琥珀色的眼瞳盈滿複雜的情緒。

不安的鐘聲悄悄在心底響起，他力持著表面鎮定──她總是這樣，不想讓人察覺自己的不安，卻會誠實的皺著眉。

「可以啊。」和煌對看一眼，他笑著回答。

雖然霎時間她的眸裡似乎希望他別答應的露出怨懟，但他仍是順著她最初的要求，和她一起走出艦外，來到無人的海岸邊。

蒼藍的天空和蔚藍的海洋連成了一片，水波反射著燦亮的日光翦翦閃動，海鷗乘風在上空翱翔，耳邊聽得見浪花的聲音，除此之外，世界非常安靜。

他的內心閃過一絲念頭......如果沒有戰爭，那該有多好？

在消波塊上頭坐了下來，她捲起褲管脫下鞋，將腳伸到水面下輕輕打著水花，琥珀色的眼睛眺望遠方。海風帶著鹹鹹的味道。

其實她應該是非常忙碌的，當時戰事是幾乎一觸及發的敏感時期，她要處理的事情有很多很多，經常見不到人，可能連覺都不能好好睡，臉色有點蒼白，身子骨也瘦了一圈──很心疼，但現在的他就和他回到殖民地尋求力量時一樣什麼都做不了，連想抱抱她都有所顧忌。

儘管如此，他還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隨著她的視線陪她一同看海，然後握住她有些冰冷發涼的掌心......

她一臉驚慌的轉過頭來，對上了他的雙眼。

為什麼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呢......？

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撥開她遮住視線的瀏海，又順手揉亂她的頭髮，他掛著笑，「卡佳里想談什麼？」

即使心中隱約有底，他並不想戳破，抱存一絲僥倖的心理，只祈禱事情不要如同他所想的走到最壞的結局。

只是她突如其來的淚溼了眼眶，拭著眼淚不斷哭泣。

「怎麼啦......卡佳里，為什麼哭了呢......」苦笑問道，手輕輕的順著她的背。

「對不起......阿斯蘭......對不起......」她只是一直一直哭，捉著他的衣角。

或許是早有心理準備，阿斯蘭覺得，就算心臟像有千萬根針在扎，自己卻平靜異常。

眺望寶藍色的海洋，手輕輕拍著她的腦袋，其實他們什麼都不用說。

上宇宙前，看到她空無一物的無名指的霎那，他就隱約的感受到，事情已成了定局，連好好說再見的時間都沒有。地球上，她有她的戰役要打；宇宙上，他們也有必須去做、去完成的事。

傻瓜，可別死了哦......要是能和她面對面道別的話，她一定會這麼說的吧？但是，不能。

「阿斯蘭......」煌和拉克絲擔憂的目光飄到了他身上。

看著卡佳里離去的背影，當時的心情......究竟是如何呢？他想不起來了。

只是覺得，過往她因為被傷害、挫折及力不從心侵襲而顯得孤獨無助的背影忽然變得如此堅挺，他覺得自己不能消極。

「沒關係......」阿斯蘭說，他知道煌和拉克絲一定會對這個說法感到愕然的，所以又接著解釋：「現在就這樣，不用著急......夢想是一樣的。」

因為他們都有彼此的夢想要去實現，因此不能停留在原地。

至少，要做到讓她可以無後顧之憂的面對她的戰場！這是一直以來都希望能夠守護她的他，唯一的信念。

......

風兒吹起了滿地枯黃的落葉，蒼藍的天空濛上一層淡淡的灰調，似乎正在感嘆這個惆悵的季節。

他們戰後依然走在一起，但是她看著他的眼神總是盈滿不捨和歉疚，甚至有時會有意無意的躲著他。他很無奈，卻沒有開口安慰或說服她的精力和勇氣。

常常，連他自己也會懷疑，自己是否能如同未分離前一樣，繼續和牽著手她走下去。

喜歡的感覺不曾改變──他始終都深深喜歡著她的笑容、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表現出來的羞澀害羞、還有她安靜注視著他的認真眼神......這些，一直都非常、非常喜歡。

只是有許多事，僅靠著喜歡和愛，是遠遠不夠的。

偶爾，她會動手摸摸他的臉，像是在確定他是不是真的還在，然後沉思一下，又頹然的垂下手。

偶爾，他會深深的嘆氣，裡頭包含了太多深不由己。

阿斯蘭......對不起......她說這句話的次數變多了，這些，他真的全都明白。

有時難過到心痛，想大哭，卻哭不出來。

「如果不要面對面相處，卡佳里可以再露出笑容嗎？」他已經忘了自己究竟是用什麼樣的表情在說這句話了......是笑著嗎？當時。

她呆呆的僵愣在原地。

「阿斯蘭？」琥珀色的眼眸帶著濃濃的困惑。

「妳只要回答我就好......」突然抑制不住自己地緊緊擁著她，希望她給個答案。

即使是欺騙也無所謂，或許，心裡的某個角落早已死盡，猛然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情感似乎逐漸地被消弭，他開始害怕了......隨著她若即若離、眷戀又不捨的態度，太過沉重的愛戀壓得他快喘不過氣。

這樣下去，他會發瘋。

卡佳里沉默了下，出乎意料外的沒有躲開。

那段時間，她一直都有些尷尬和害怕他的碰觸，但是當時的她卻輕輕的攬過他的背，她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前......

「若是能夠那麼容易的就做到，或許我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她說。

然後，兩人跌坐在地，抱著彼此痛哭。

夜裡，他們在房裡乾掉了整打啤酒，像瘋子般，又哭又笑。最後，卡佳里體力不支地醉倒在酒紅色的地毯上，臉頰上掛著未乾的淚痕，他則是弓著身，側躺著看了她好半响，然後露出了苦笑。

他將卡佳里抱回床舖安置，為她蓋上棉被，自己則坐在床旁的地板，枕著床緣睡。

不管如何，他們都回不到過去了。

他們早已不再是過往那對年幼無知的少年及少女。

......

「阿斯蘭回到殖民地這麼久，都不會有想和卡佳里見面的衝動嗎？」靈動的天藍眼珠閃爍著疑惑的光芒，溫柔的嗓音裡帶著一絲困惑，迫使他抬頭。

滾燙的熱水不小心濺到手背，保溫杯鏘咚的一聲跌落地面，燒熱的黑色液體就這樣打翻在地毯上。懊惱的低咒一聲，他蹲下身收拾因為自己不小心失手弄髒的地板。

「為什麼拉克絲會這麼問呢？」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坐在他的身後，拉克絲緊盯著他的背影，輕輕微笑，「因為阿斯蘭你，看起來好寂寞。」

雖然總是小心奕奕的藏著自己最深沉的想法，但他發呆的時間卻變長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口。

「吶，阿斯蘭......真的只要透過螢幕看著對方，這樣就能感覺到幸福了嗎？」輕輕地，她啜了一口花茶。

時間霎時間凝結。

「別再自欺欺人了。」她說。

阿斯蘭轉過頭，凝望她的表情，拉克絲甜美的臉龐平靜得沒有一絲溫度。

◇

吸管輕輕的攪動著玻璃杯裡的冰塊，她看著杯中黃澄澄的飲料發著呆。

呼，為什麼她會答應接受對方邀約的呢？明明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的......卡佳里有些懊惱的想。

坐在她的前方，是一個莫約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人，他五官深邃，亞麻色的短髮有些微捲，臉上掛著無框的眼鏡，為他多增添了幾分書卷氣......

嚴格來說，對方是個非常不錯的男人。

他溫柔體貼，談吐得宜，人長得又高，力氣也比她大，很懂得怎麼討女孩子的歡心；對女孩子的動作總是觀察入微，會適當的作出合宜的發言，行為和他的外貌一致，連性格都非常的書卷味。

輕輕的吸了一口冰涼的柳橙汁，她稍微含了一下才將之吞下肚，不著痕跡的，嘆了一口氣。

「阿斯哈小姐似乎不甚愉快呢，餐點不合您的胃口嗎？」對方柔聲的問，始終維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這句是原本可能是質問的句子，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似乎只是個單純的詢問了。

「不，餐點很好吃，是想起了一些事。」她回答，眼神不經易的飄向對方眼鏡下的綠色眼眸，微微瞇起雙眼。

「哦？方便讓在下和您分享嗎？」男人臉上有著淺淺的笑意。

卡佳里沒有馬上答腔，只是收回視線，掛起實則是冷陌的溫和笑容，「這只是，我個人的私事，克維斯先生。」她說。

很明顯的抗拒，男人也不打算追根究底。

「也是，夜深了，我想由我送阿斯哈小姐回家吧？」瞥了眼手上的錶，他起身拿起了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招呼來服務員埋單。他真的是個明理的人。

望著那隻向自己面前遞來的厚實掌心，卡佳里遲疑了好幾秒，基於禮貌還是將左手交給他，站起。

「麻煩您了。」

走在他的身側，偶爾偷偷的看著他的側臉，在他的身上，她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

「吶，阿斯蘭，一個男生喜歡一個女孩子時，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呢？」抱著懶骨頭，她蜷縮在沙發的一角，如貓兒般的琥珀色大眼睛看著他在一旁忙碌的身影，發出這麼一個疑問。

「嗯......是想保護對方、不想讓她受傷，然後和對方永遠在一起吧。」而他停下了手邊的工作，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沉沉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可是，又怎麼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是保護對方、不讓對方受傷呀？」她皺起了鼻子，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就......盡自己全部的努力去做啊......」他回答的很誠懇，至少，他一直都是這樣。

擱下原本手邊處理著公務行程的筆記型電腦，他動手揉亂她那頭燦爛得耀眼卻一直都很有個性的金髮，然後湊近臉，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

不滿的嘟嘴，她將懶骨頭塞進他的懷裡，然後像隻貓兒似的環住他的腰撒嬌──

「這樣好奇怪耶......」又不是有讀心術！臉埋在他的胸口，她悶悶地開口。

「是嗎？」他伸手攬住她。

......

暗自搖頭失笑，這樣的她真是令人討厭哪......是吧？

明明回憶離得非常遙遠，為何過往的幸福還清晰的映在腦海裡？

那一秒，她好想哭。







到這邊，算是我一個心境上的轉折吧。=D=
我覺得當人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後，不用言語也能理解對方想表達什麼──
我是在發糖果哦！真的！(被踹)
(天音：妳騙鬼!!!!)
這段我磨了好幾天...
一來是要上班沒，沒什麼時間可以寫，二來是在寫這段的時候思緒很卡，一直打結。
試寫了好幾個版本，後來還是覺得別挑最苦的來寫，不然我也會很痛苦──雖然很多人知道我是S狂(滅)
(天音：妳這女人終於承認了!!!!!)
痛苦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昨天KO完這段後面的進度個人自認為還滿快的~
但是聽說我工作的地方周末會很忙，大概又會拖一陣子才補得齊字數吧...
況且有某個女人一直在腦子跑出來要我開新帖搶戲囧
希望我不要手殘(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