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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y City ─ 神所存在的地方
話外篇‧折翅
『如果妳敢張開翅膀亂飛，我一定會把妳從天上扯下來，然後狠狠的折斷妳的翅膀！』
……
如果說，在這條走過的路上，曾經留下什麼的話──那應該叫「回憶」吧？
只能夠在腦海中想，卻回不去那個時候……搞不好一個不小心還會遺忘掉。
身邊所存在的人，都一個個的在離開……
曾經以為捉得住的，全都在一個個的離開。
嗯，她們有自己的路要走嘛！
所以把手放開，然後掛起笑臉。
……
咦，原來那麼久以前就學會笑了嗎？
但是，學會與否，根本沒那麼重要啊……
──反正大家最後都會離開嘛！
最後離開之前，再掛上微笑就好了。
……
……
「喂喂，弟弟好像長大了哦？」
瞇瞇眼，晃了晃那顆腦袋瓜，嘴角上揚了一下。
「哼哼，反正一開始就不會是妳的東西，那麼在意幹嘛？」
腳步踏在高高的圍牆上，不怕死的跑跑跳跳了兩下。
「妳怎麼還不摔死啊？」
有時，連自己都忍不住的想詛咒她。
翅膀都還沒長完全，隨便拍打的話，會掉下來的吧？
「因為妳還沒死啊！妳死了我才會死嘛！」
唇邊上揚的弧度更深了，那抹笑，千年不變。
「我說，如果再不飛的話，以後就飛不起來了唷！」
坐回到總是看著天空發呆的那個老位置，腳丫子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
「嘛，飛不起來嗎……？」
疑問句。
「呵呵，以後翅膀會越來越重哦！」
會重到飛不起來，重到背負不起……
「喂，丟掉吧！反正，一直都不是妳的東西嘛！」
笑意很深，卻沒半丁點兒的暖意。
「丟掉之後就是一個人啦，那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是死是活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好像是個好主意哦……」
反正最後總要離開嘛。
那麼一開始就直接丟掉，以後就不用再笑啦！
「現在不飛的話，以後就飛不起來了唷！」
那雙眼，笑瞇了起來。
「我說，妳的笑容真的好像是想叫人直接去死耶……」
嘖，可我竟然接受了？！
「因為我就是『妳』嘛！那麼計較幹嘛勒？」
小鼻子小眼睛可是會討人厭的哦！
……
所以呢？
……
『雖然現在表面看起來很和平，私底下想搞小動作的人還是為數不少……』
隔壁黃鼠狼學長家第三學生連隊的小班長一號看起來有點頭大。他應該是很想嘆氣吧？
龍晴揚蹺著腿，閒閒的坐在位子上，一面盯著手中剛收到不久的報告書，懶懶的翻著。
唉唉，真是該死的臭學弟，為什麼一份好好的報告書裡面要夾槍帶棍說她桌子亂啊？正式公文拿來假公濟私不太好吧？改天約他出去喝茶教訓教訓。
真的看不過去就當做沒看見嘛！她也不過是在辦公桌上放了五盆小仙人掌、害他們不小心被戳了好幾下而已……到底是哪裡亂了啊？呿。
龍晴揚的眼睛始終沒抬起來看隔壁桌站著的那一群小鬼們。
誰叫有人的目光太熱切，好像要將她扒皮一樣啊？
『你們有想到什麼其他的方法嗎？』
黃鼠狼學長雙手交疊在他的面前，銳利的眼眸閃爍著。並沒有提出任何的建議或說出解決的方法──他就是那種標準的──即使心底有解決的方式跟方法，也不會直接告訴你的那種人。
嘖，面真悶！現在站起來跑到後面休息間會不會很奇怪啊？
不小心抬眼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還在想。』
回答的這個小鬼聲音超級耳熟。
……
「死蘿莉……關心弟弟的話，跟他說一下會死嗎？」
某一天，黃鼠狼學長這樣問。
「……我在跟他冷戰。」
冷戰的時候應該不會主動去找對方說話的吧？
「他媽的冷戰個鬼！他是哪裡惹到妳！？」
一塊橡皮擦從妳頭上砸來。
喂！校園裡面不能使用暴力啦！龍晴揚忍不住在心裡大罵。
「沒有啊！可是弟弟要長大。」
為什麼總覺得這句話是打不太說話以來，回答別人最多的一句？
「妳信不信，只要妳在他面前不小心吐出一個字，他會把妳揍到連妳媽都認不出來？！」
喂，學長，你的語氣很不屑唷！
龍晴揚心想。
龍晴揚心想。
……
『……小螻蟻不乖的話，直接踩死就好啦……』
真不知道這些小鬼在畏畏縮縮個什麼勁兒？這麼容易的事都可以煩惱這麼久？
翻著手中的資料，龍晴揚不自覺的爆出一句內心最深沉的感想，眉頭還狀似不滿的挑了一下。
進到這種學校裡──說難聽點，能力不是絕對，階級才是一切！
妄想挑戰「權利」？那麼就得要有必須承擔的「代價」的心理準備不是嗎？
給方便，偏偏要當隨便，那也就不需要留情面了。機會並不是沒給過，不懂得把握就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哦～～～～～』
一個單音語助詞拉長的竄進妳的耳膜裡──怎麼感覺有點幸災樂禍？怪怪……
抬頭，才發現眼前有一抹黑影從妳頭頂上欺來。
『原來妳沒啞嘛！眼也沒瞎啊！』
那張看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的臉，此刻看起來很危險。
糟糕，有火藥味！
『我有說過我啞或我瞎嗎？』
看著那個明顯比妳高很多的傢伙帶著微笑一步步朝妳迫近，礙於身為姊姊的「驕傲」，還是忍不住咬牙頂回去。
這傢伙！剛剛不是還在繞圈圈亂撞？現在幹嘛突然發火往她這邊衝啊？！
『沒啞沒瞎裝死人裝個屁啊！』
這個號稱在英國接受了很長一段紳士教育的小鬼火氣一上來，很不客氣的隨手搶過妳的資料夾當凶器，一個勁的往妳身上甩。
喵滴勒！弟弟打姊姊，這有天理嗎？
『喂，小子，好歹我位階比你高！我是學姊！』
龍晴揚指著自己身上的梅花泡泡，三條槓打梅花泡泡嚴重以下犯上哦！
你都沒看到你家的小孩嘴巴大到可以塞下一顆鵝蛋了嗎？
『妳好！學姊了不起啊？！衣服脫下來就什麼都不是啦！』
他乾脆直接伸手扒妳外套。
『沒事發什麼火啊？！』
真的反了耶！哪有弟弟會硬扯姊姊外套的？
『什麼火妳自己知道就好啦！一天到晚喊著自己是姊姊，妳有一點姊姊的樣子嗎？！』
一個不爽，他又抽妳桌上的資料夾打人。
『排長，我的資料夾拿來！』
別人的打不夠還拿自己的。
『喂喂，怎麼說我都是學姊！』
不要當她不會反擊哦！
『他媽的妳學姊了不起！有本事判我軍法啊！今天我不揍死妳我不叫龍青漓！』
他恨恨的把人捉到旁邊角落打。
……
『學、學長……好可怕……』
某班長學弟A深深被嚇到了。
這、這個人──真的是「那位」溫和出名的連長學長嗎？
現下根本是惡鬼附身吧？！
『不、不阻止嗎？』
某排長學弟B問了這麼一句。
這種音量的吼聲……應該半徑五百公尺以內都還聽得到吧？
至於黃鼠狼學長怎麼想呢？
……
『呵呵，他們兩姊弟需要溝通溝通一下，不要管他們。』
真是好你個香蕉芭樂！沒心沒肺！
龍牆揚在心裡咒罵。
龍牆揚在心裡咒罵。
……
『可是……怎麼說，扒女生衣服都很……』
連上一枝花的學妹C冷冷的說。
『呵呵呵……』
黃鼠狼學長淡笑不語。
這傢伙如果不是邪靈附身就是被狠狠踩到痛腳人後跳起來咬人！
喂，好歹你是英國紳士耶！拿出點紳士風範好嗎？
『久了不就會習慣了？』
習慣是最容易的事了！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等走過了那一個階段之後，就會習慣了啊！
『妳以為妳是誰啊？』
好似被狠狠踩到尾巴，這一下，敲得很用力，那個眼神看起來比方才更危險……
『隨隨便便亂捉人，然後發現捉不住之後又把人隨便亂丟！幹！你他媽的是白目哦？』
喂，你不知道你的表情很猙獰嗎？都快被你打到烏青了耶！
連「幹」字都出來？跟誰學的啊？中文罵人罵很順哦！
『捉不住的話就放掉啊！死捉著他就不會跑嗎？』
放開有什麼不好啊？放開的話就能自己走啦！
『不要隨隨便便幫別人決定事情！』
他恨恨的抓著妳猛搖，藍色的眼珠子睜得老大。
龍晴揚想，如果她不是女的，大概會直接被掐死吧？
『你幹嘛把自己說得活像被拋棄的深宮怨夫啊？』
有那麼誇張嗎？反應真激烈。
『你他媽的我就是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龍青漓又爆吼一句。
……喂，弟弟，為什麼我覺得，如果我低頭了，以後可能會被你狠狠踩在腳底下？
居然用到「拋棄」兩個字？有那麼誇張嗎？
『只是放你自己走路而已，又沒說我會不見……』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有想把他丟掉的想法啦……而且很強烈。
但就只是跟以前那些走掉的人一樣，把捉住他們的手放開而已嘛……
她有不見嗎？
『少在那邊給我找理由！』
資料夾又恨恨的甩過來。
噢！要殺人也不是這種方式好嗎？資料夾打人不是不會痛的OK？
『再不放開，我會覺得自己永遠都會飛不起來耶……』
翅膀會越來越重，重到之後會整個再也張不開──那會教她害怕。
『妳敢給我張開翅膀我就把它折斷！』
怒吼，那個眼神根本是要噴火了。
媽啦，這種音量會耳膜破裂！
『有哪個人像妳一樣走路還要邊拍翅膀邊跳啊？！翅膀還沒硬就想飛？我乾脆直接把它折斷讓妳永遠不能飛！』
嚇！翅膀被折好像比變重還要痛耶！有必要這麼絕嗎？
還有，為什麼要露出那樣的表情啊？活像她是個罪大惡極的罪人。
『弟弟，你好激動哦……』
你的愛慕者看到會哭唷！
『是誰逼我的？！』
他乾脆一面尖叫一面動手扯住她的臉。
龍晴揚相信，他是真的想動手掐死她……
弟弟這般瘋狂跳腳的畫面，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以前好像在網路上看過，如果秤桿被逼急到快跳牆，最後殺人大多會選擇同歸於盡……
哎呀呀，這算把他逼急了嗎？把她殺了再自殺不太划算耶！？
『……好咩，我錯了……我道歉。』
沒什麼實踐力大概是她的一個大缺點。
但是，如果她想實踐到底，大概會死得更難看吧？
……她有點嚇到了。把弟弟惹哭可不是她的本意。
『你幹嘛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啊？』
拍開那雙扯住她臉頰的手，習慣性微笑，又有很多的東西被藏起來了。
『誰會哭啊？！』
喂，你口是心非哦！那你現在瞪人瞪假的啊？
……
「現在不飛的話，以後會飛不起來喲！」
那張臉還是在微笑。
嗯，妳都沒有其他的表情嗎？
「……可是我覺得自己從來沒飛起來過啊……」
真是有夠諷刺，即使是拼了命的拍打著翅膀，她還是一次都沒飛起來過。
──就當她沒實踐精神吧！
「把翅膀收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頂多暫時不能飛嘛！有些悶悶的說著。
而且，被狠狠扯住的現在，要她用力把拉住她的那傢伙一腳踹開──有點難度耶。
她誰都能踹──可是如果是踹他的話，她會有罪惡感……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看到那張臉一副快哭的樣子，她會怕。
「呵呵，是這樣嗎？」
那張笑臉依舊不變。
……
妳知道嗎？有時候真的連自己都覺得，妳這張笑臉該死的討人厭……
小記：翻了翻舊日記，這個果然是讓人看不懂的東西──真是凌亂的草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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