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rs the wind…

Clutch前傳
─在時間的洪流中

身邊的人兒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啦？」

輕聲問著。

「媽咪，是迪安卡叔叔！」

小寶貝指著家的方向。

她鬆開了牽著我的手，向前方跑去。

「叔叔──」

一臉疑惑的抬頭，我看著小寶貝一舉撲向他教父懷裡。

──那一頭金髮還是一樣的捲翹向後梳呀！

我聳聳肩，朝前方走去……

接近，才發現他的神色很凝重……

「發生什麼事啦？怎麼會突然來？」

微笑問著。

自己能在這裡躲某人躲好些年，眼前的人可是大功臣。

來人只是欲言又止的回了一句……

「我……我們的事已經被發現了……」

「發現？」

挑挑眉，並不是很懂他話中的意思。

「自己去確認吧……他……在裡面……」

抱著小寶貝，迪安卡沒頭沒尾的對我說。

──「他」？

腦海中只浮現了某個有著深藍髮絲的身影……

瞬間驚了一下，我瞠目結舌的瞪著迪安卡。

他苦笑了笑。

「我幫妳藏了三年多，也夠久了……」

了解他的言下之意，透過某人的恐嚇威脅，他也做到了確實保密……

──三年……原來已經三年多啦……時間過得很快，自己卻沒什麼感覺……

「而且怎麼說……都對他不公平……」

他看了被他抱在手上的小寶貝一眼，意有所指。

──突然有種想逃跑的衝動。

自己根本沒有見他的心理準備……

──那麼，是逃不的！

眼前的人就是最大的阻礙……

「其實這三年多以來，我一直在良心的不斷譴責下過日子呢！」

迪安卡的笑容刺目而燦爛。

「是你說的嗎？」

有些不快的問了一句。

──心在狂烈跳動……

若是在以前，自己應該是直接就一拳揮過去了……

「我不會那麼沒品……」

大手輕拍著小寶貝的背，他白了我一眼。

「妳不會做出『逃跑』這種有辱妳自尊的事吧？」

──先放話然後等著我往地雷區跳？很好，這筆帳我記下了！

「你說呢？迪、安、卡‧艾、斯、曼、先生！」

咬牙切齒的瞪著他，腦袋閃過好幾個可以整死他的計劃。

彷彿感到有「殺氣」吧……他馬上就低頭討救兵。

「小雪，妳看妳媽咪，好可怕唷！」

他伸手將小寶貝的下巴輕輕托起，冷笑。

小寶貝睜著湖綠色的大眼，一臉疑惑的看我……

「媽咪？」

──該死，再怎麼兇狠的一面，我在小寶貝面前就是擺不出來！

只好換回一張和藹的笑臉。

「小雪乖唷，不要聽迪安卡叔叔亂講話。」

摸摸她的頭，在她看不到的視界裡，我暗暗的踩了迪安卡一腳。

──小寶貝是我最心愛的禮物，我只希望她能看到的東西都是美好的。

想吃定我？你還早得很！

「我想妳不會吧？」

天外再飛來一句。

──有一種想自我解脫的無力感。

「是……我不會逃跑的……」

無奈的轉身。

「小雪乖，妳先跟叔叔出去玩，媽咪要去見客人。」

伸手戳了戳女兒的臉頰。

小寶貝用力的點點頭，露出讓我安心的笑。

「小雪會乖乖聽叔叔的話，媽咪就安心的見客人吧！」

──她果然跟你很像……一直都是這麼體貼……

鼻子有點酸酸的。

「那麼媽咪今天午餐作小雪最喜歡吃的東西好不好？」

「嗯！」

寵溺，我甘願往這平凡的幸福裡栽。

見她快樂的點頭，我才燃起一絲絲的勇氣，朝屋子的方向走。

──你會不會恨我呢？我遺下了你……我還真是個自私的人呀……

腳步，越走越快。

──可是，我為什麼會這麼興奮？

一腳踩進屋子的庭院，我看到了記憶中熟悉的背影。

你專注的不知道在打量著什麼東西，沒發現我的到來……

只好開口叫喚。

「您來到寒舍有什麼事嗎？薩拉議長。」

像是被電流打到一番的猛然回頭。

看到那一張熟悉的臉……才發現……

──啊，你根本不像在電視上看到一樣的容光煥發呀？幾曾何時……笑容從你臉上褪去了？

你的臉好好玩……像個七彩的霓虹燈，先是震驚的白，然後是激動的紅……

──我看我還是逃跑好了……

最後那抹帶著沉重壓迫感的黑氣向我襲來，然後你露出了冷笑。

剛剛看你那抹冷笑害我害怕得雙手發抖，沒想到你走過來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輕輕的抱了我一下……

──怎麼變成你在害怕啦？

只能拍拍你的背，像以前一樣的給你宣洩。

有設想過，如果你再見到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就是沒想到會這麼平靜……

餐廳，手上拿著杯子輕巧的沖洗。

以前你還在我身邊時，這一直都是你會幫我效勞的事，然後阻止著我去做……

『為什麼？這次我會小心的嘛！』

每次我都會對你那自大的大男人主義表達強烈的抗議。

可是你卻不為所動的冷冷堵回我的每一句……

『不行，妳每次都這樣說，可是每次都受傷。』

輕輕執起我那雙經常滿佈傷痕的手，憂心看著。

──只好依你。

我只是怕不小心會被你養成廢人……

那麼，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就沒辦法照顧我自己……

──不想成為累贅品呀！

所以都偷偷趁你沒看到時練習基本技能。

在陶瓷的杯子裡注入滾燙的咖啡，舀了兩小匙的砂糖端到你面前。

「請用。」

我知道你愛的是黑咖啡，不過太傷胃，只加兩小匙的糖應該喝不出來吧？

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你端起喝了一口。

看你眉毛挑了一下，但是也沒多說什麼，那也就代表那杯咖啡你不是不能接受。

「那麼我去料理午餐！」

說著說著，將你扔下，自顧自的朝廚房走去。

「什麼！？」

你直直的從椅子上跳起，緊張的衝到我面前。

「怎麼了嗎？薩拉議長。」

看著緊握住我的手不放的你，不難猜想，你應該很是懷疑我會作飯……

──不過我這幾年來可不是白混的！

「不要那樣叫我。」

你煩躁的低吼一句，檢視著我的手。

「對不起。」

吐吐舌頭。

──好像傷到你了……

很多殘留的疤痕佈滿手心，那是我的戰功彪炳。

「不要看我這樣啊，那只是以前還不熟悉菜刀用法留下的，我現在可不會再切到手了呢！」

將手抽回來，我拍拍你的頭，把你推到一邊。

「就算你想搶著作飯，不過我怕我的小寶貝吃不慣，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費，所以這次就請你就乖乖的當個食客吧！」

「『小寶貝』？」

我聽到有人的語氣裡面掺雜了十幾加侖的醋……

有了惡作劇的念頭……

「是呀……她是我世界上最愛的人……」

──因為她是另一個我最愛的人送給我的禮物。

看到你的臉黑了一半，突然有捧腹大笑的衝動。

「妳就為了他而離開我？」

你一臉受到嚴重打擊的樣子。

我想起了臨走前對你說的話……

──那麼，我會等你。

「嗯……簡言之，沒錯。」

小小心虛，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小寶貝是個不被允許的存在，所以我也只能離開，留下那些愛我的人。

──那麼，你會原諒我嗎？

「原來我走之前妳對我說的話都是騙我的……」

你的表情從打擊轉為自責。

──有些小小的罪惡感。

「我只是不想綁住你。」

出聲安慰。

──你有你想做的事，而我也想放你去飛翔……

「可是妳讓我錯過了我最愛的人……」

你很沮喪的朝我叫喊。

「不會的……不要想太多，好嗎？」

怔了一下，微笑，走進廚房。

──我一直都沒忘記過我的承諾呀……但是還是必須付出一點犧牲……

 






blog首發2005/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