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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y City ─ 神所存在的地方
殘篇‧眾神所在之處
「人難免會做錯事。一次、兩次,教訓不夠可能不會改,但是如果能醒悟的話,那就應該能夠被原諒吧?」
妖異的紫色眼眸認真的傳達著所想訴說的想法,即使,那可能只是對方在年少時的天真想法,但對於在當下聆聽著童言童語的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包容了吧。
◇◇◇
耳朵聽的見水流過的聲音,聲音裡頭混雜著各種動物的叫聲。感受得到被注視的目光,不知道從何而來,一道接過一道,卻不帶溫度。
流水的聲音依舊在耳邊環繞著,視界裡閃逝而過的,有許多叫不出名的植物,也有看起來是開錯季節的花木。
風的味道是甜的。
我站在一面爬滿藤蔓的牆垣邊,看著不遠的牆角落。
離我站的地方不遠處,角落擺著一張褐色的雕花長椅,長椅的前方蹲著一團白色的人影,然後,人影的腳邊滾著一團同色系的謎樣生物。
影子伸手戳了腳下的生物一下,同色系的毛球便在她的四周圍滾來滾去。
先停下腳步的是「朔夜」,他交代了句「麻煩等我一下」就朝著人影的方向走去。
那是個孩子,莫約七、八歲的女孩子。身形小小的,一頭銀白色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背上,身上穿著白底藍色滾邊的中式服裝。
「朔夜」走過去,動手戳了人家的腦袋。女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嘴巴不知說了什麼。
地上的謎樣毛球從一團球的模式伸展開來,朝著「朔夜」搖尾巴。
然後,又是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灼熱視線。
我下意識的搜尋,在我尋找視線來源的同時,女孩的眼神飄了過來,看著我的方向。
「『阿翔』,那是誰啊?」
她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指著我的方向。
很奇妙的,是我聽得懂的語言。
「朔夜」拍掉她指著別人的手,皺眉。
「死小孩,沒禮貌!」
「我只是問她是誰咩。」
女孩一臉無辜的聳肩,聲上叮叮噹當的響。
「客人。我負責接而已。」
他回答。
「嘿……這樣哦?」
女孩露出像狐狸般的表情,搓了搓下巴,看看我,看看「朔夜」。然後露出賊笑。
「『小淨』會吃醋哦!她說你今天沒幫她買點心,一直追著『小鷹鷹』跑。」
我彷彿看到「朔夜」的臉上劃下五條黑線。
「你慘了你。」
她再補上一句。然後「朔夜」倒在地上做出了「OTZ」的動作。
應該是「朔夜」認識的人吧,我想。
女孩看著我眨眼,我也看著她。
「你帶回來的『客人』很特別嘛。」
清朗的男音我身後響起,嚇了我一跳。反射性的往聲音來源看去,一個莫約十七、八歲的黑髮青年就站在我身後側兩步的距離外。
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那裡的。他上下看了我一眼,扯了扯唇角,表情沒什麼溫度。長腳一跨,很從容的往我身側往女孩及「朔夜」的方向走。
他在長椅上坐下,沒多久,一個長得和他極為相似的藍髮男子也倚著牆,出現在他身旁。
「呼,就說不是我的『客人』囉。」
「朔夜」歎了口氣,搔搔臉。
等等,究竟是打哪出來的?無聲無息的出現,這樣不對吧?
等等,究竟是打哪出來的?無聲無息的出現,這樣不對吧?
「真特別的『客人』。」
藍髮的青年開口。
和黑髮青年相比,他聲音稍微低沉些。他雙眼盯著我血流不止的手腕,女孩的眼神也飄了過來。
然後──
「猴~『阿翔』你偷帶『偷渡客』!」
她下了總結,下場是被「朔夜」賞了一記爆栗。
「偷渡妳的頭!跟誰學的啊妳。」
他暴吼,指著一旁的空地。
「去旁邊玩!」
「嗚!『水雲』,他打我!」
女孩撲進黑髮青年懷裡哭訴,旁邊的藍髮男人一臉挫敗。
「妳叫我的名字撲我哥幹嘛?!最好他也叫『水雲』?」
「我懶得兩個人名都叫。」
她很理直氣壯。
黑髮青年笑笑的摸她頭,不作表態。
而看起來像是寵物的毛球完全無視他們,縮成一團在一旁翻滾。
「朔夜」再次歎氣。
「好啦,我還要先帶『客人』找人,讓其他人看到也很麻煩。」
他朝我走過來。
「要逃跑哦?」
女孩問。
不知道什麼時候,藍髮青年不見了,只剩被抓著的黑髮男人和在地上翻滾的寵物還在。
不知道什麼時候,藍髮青年不見了,只剩被抓著的黑髮男人和在地上翻滾的寵物還在。
「去刷牙吧妳!哪是逃跑?」
「朔夜」朝她翻白眼,「只是被要來接妳的人看到會很麻煩。」
「爸爸又不可怕!」
「……是對妳而言吧。」
「嘿,是這樣嗎?」
「噯……」
「朔夜」應了句,當成回答,準備轉身。
「走之前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女孩看著他,然後眼神轉向我。
「妳後悔了嗎?」
她問。
「呃……?!」
我疑惑,不知道她想問的究竟是什麼。
甩甩頭,女孩放開黑髮青年,走了過來。站在我的身前,她的身形比我想像的還要小。
女孩抬頭,張著紫色的眼眸看著我。
黑髮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消失了,白色像雪球般的寵物還是繼續窩在主人腳邊翻滾。
喂,難道沒人認為好端端的「人」憑空消失很奇怪嗎?
我無言,但在場的生物──除了我,似乎真的不覺得奇怪。
空氣凝結了幾秒。
「妳想說什麼?」
「朔夜」問。
女孩歪頭,思考了一下。
「我認為……人難免會做錯事。」
她緩緩開口。
她說:「一次兩次,可能學不會教訓。但是如果能醒悟的話,應該還是能夠被原諒的吧?」
「即使是『神』,所做的一切,也不全然是正確的吧?爸爸?」
她的眼神移位了,改看向我們的身後。
「 。」
回答她的是用著我聽不懂的語言回答的男音。身旁的「朔夜」打了個冷顫。四周的空氣微微的改變,滲入了一絲的清冽。
「該走了。」
這句話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哦!」
女孩應了一聲,蹦蹦跳跳的跑開。
我想回頭,但不知為何,我的身體不聽使喚。
「『阿翔』掰掰!大姐姐也掰掰!」
聲音漸行漸遠。
等我回過神能動時,只看見黑色高大的背影牽著一隻跳來跳去的白色生物離去的畫面。
「慘,有衰到。」
「朔夜」看起來很懊惱,但是我無法感同身受。他轉過頭來看我。
「妳該慶幸妳逃過一劫。」
「什麼?」
「妳該慶幸還好剛才那隻白白的跳豆在。」
「……『跳豆』?」
那是什麼東西?
「朔夜」沒有回答我,只是扒了扒頭髮,接著說:「走吧。雖然我覺得現在遇到麻煩人物的機率在他們走後降到大約只剩17%,但是我不太想挑戰這17%的運氣。」
這時的我,還無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一直到許久以後,我也才一併了解,原來在做壞事的時候遇到那隻白白短短的小孩,等於抽到註死的鬼牌。
(簡言之,就是「大兇」……)
雖然在得知真相後的不久,我問過那位要我稱他為「朔夜」的那一位──
『既然知道是大兇,那當時為什麼停下來?』
他是這麼回答我的──
『妳要知道,身為一個褓姆,通常都會習慣性的去關心小孩在做什麼啊!』
非常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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